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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擊的巨人 利艾ing

【利艾】緣(下)

現代Paro
0602媛生日賀文 

       艾倫猛然回過頭,那張怎麼也遍尋不著的學生證赫然出現在對方手裡,上頭自己露出的愉快笑容讓艾倫覺得有些刺眼。

       「那個、先生......謝......」

       「利威爾,我叫利威爾.阿卡曼。」

       “那關我什麼事啊?”

       艾倫在內心悄悄翻了個白眼,但畢竟對方還是特地送來了證件,於情於理都應該要客氣些,因此艾倫還是打起精神堆起了笑容。

       「利威爾先生......」

       艾倫總覺得在自己喊出對方名字的當下,面前的男人意味深長地微笑了一下,但定眼一看又無法從那張毫無起伏的臉龐看出個所以然,「謝謝您撿到我的學生證,還勞煩跑這、一......趟......」

       綠色的雙眼失態地睜得老大,艾倫眼睜睜地看著利威爾將學生證放進皮夾,然後塞近外套的內側口袋,動作自然地彷彿東西原本就是屬於他的一樣,接著男人朝艾倫伸出了手。

       「為了對早上的事表示歉意,我有這個榮幸可以請你吃頓飯嗎?」

       「不......不用了,我等等自己去吃就可以了,呃......」

       看著再度向自己伸出的手掌,艾倫慌張地退了兩步,反射性地摸向牛仔褲的後口袋,想證明自己不用讓對方破費,卻突然發現原本習慣塞在那的錢包不知何時不翼而飛,空蕩蕩的感覺讓他瞬間結巴,慌張地扭頭到處張望,心裡再度暗罵著這不幸的運勢。

       「沒帶錢包?剛好讓我請客如何?」

       艾倫發誓他在男人深黑色的眼裡看見了狹蹙的笑意,正準備拒絕,口袋裡的手機卻突然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原來是阿爾敏發的訊息,大意是說他將艾倫掉在教室的錢包收好了,要他不要擔心趕緊找學生證云云。來回看了兩遍訊息的艾倫鬆了口氣,自己大概是一開始將錢包塞進後口袋時就沒塞好,難怪那時阿爾敏他們叫得那麼大聲,不過也怪自己當時實在是太慌亂,根本無法分神注意其他事情,既然錢包暫時無安全憂慮,艾倫的思緒再度繞回了那張被利威爾收起來的學生證上頭。

       「這附近有家不錯的法國料理,這個時間趕過去應該還有位子。」

       見艾倫終於重新將注意力放回自己身上,利威爾向左邊挪動了一部,露出身後被他擋住的深色凱迪拉克轎車 ,邀請艾倫上車的意圖顯而易見,見艾倫不為所動,利威爾只好再補上一句下馬威。

       「這樣我結帳的時候,才能順便從皮夾裡發現你的學生證,接著才能順便還給你。」

       艾倫的雙眼瞇了起來,裡頭的翠綠因些許的怒氣而變得深沉,就像深不見底的湖泊,暗潮洶湧地流轉著未知的漩渦。看見這樣的眼神,利威爾不知為何有些心情大好,雖然依舊面無表情,但目光卻銳利了些,漆黑的瞳平靜地注視著艾倫,看似紳士地等待著答案,內心卻盤算著該如何將少年拐上車。

       「那就先謝謝利威爾先生了。」

       艾倫的聲線有些壓抑,他略帶僵硬地走向了轎車,沉默地接受利威爾替他拉開車門,但是堅持自己繫上安全帶,利威爾挑眉沒有多做表示,載著艾倫駛離了校門口。

       利威爾推薦的餐廳離學校有段距離,在城市的另一區,附近有不少金融企業與集團高樓,路上不乏有穿著西裝或套裝的男男女女,看著利威爾對於行車路線駕輕就熟的模樣,艾倫不禁在內心猜測利威爾也是他們之中的一份子。

       凱迪拉克平穩地轉入附設的停車場,艾倫知道能在商業重鎮生存的餐廳來頭一定不小,但他還是被餐廳的規模給嚇了一跳,站在門口的侍者前來打開車門,在見到艾倫時似乎愣了一下,但依舊恭敬地在前方替他們引路。走在以低調奢華為設計主軸的走道上,艾倫注意到正在用餐的客人們都身穿正式的服裝,相較之下自己的襯衫牛仔褲未免有些太過寒酸,他甚至覺得所有人都在背後對他指指點點,一種又羞又囧的感覺像野草一樣開始瘋狂滋長,讓艾倫有種想調頭離開的衝動。

       「安排一間包廂給我。」

       詫異地扭頭看著身側的男人,利威爾似乎是察覺到艾倫的不安,不動聲色地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接著要求侍者安排一個獨立的空間。眼神接觸的瞬間,艾倫這才注意到利威爾的瞳眸並不如印象中般僅僅是深邃的黑,神秘的銀灰像一層薄紗般輕輕籠罩在深處,被那雙帶著安撫意味的眸子注視了一眼,艾倫突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一一或許是因為餐廳給人的壓迫感太大了吧。

       「商業午餐2份,主餐是今日的主廚推薦,另外幫我把紅酒撤掉,給我來一杯美式熱咖啡,至於這個小鬼......」

       銀黑瞧著帶著茫然的翠綠,利威爾抽起少年手中以外語書寫而成的菜單,毫不猶豫地就替對方做了選擇,顧慮到下午兩人都還有工作或課業,利威爾放棄了餐廳著名的紅酒,卻在給艾倫更改飲品時玩心大起,點了杯專門設計給孩童的......

       「一杯現打果汁好了。」

       艾倫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前一刻還覺得看不順眼的男人,下一秒卻變得充滿吸引力了起來。翠綠盯著男人的一舉一動,修長的手指在闔上菜單後端起了盛著冰水的高腳玻璃杯,姿勢在燈光下流暢又優美,讓艾倫愣愣地連自己被調侃了都渾然不覺。

       侍者重複了一遍餐點後便轉身離開,包廂門關上的瞬間,艾倫突然意識到偌大的空間只剩他們倆,利威爾依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薄唇勾起了自信的弧度十分惹眼,搭上稜角分明的臉龐與微微瞇起的黑眸,讓艾倫頓了一下連忙撇開視線不敢直視。索性侍者不一會就送上了精緻的餐點,艾倫也顧不得確認菜色,拿起刀叉就胡亂吃了起來,細長的麵條才剛過喉嚨,綠色的雙眼突然瞪大了起來,捂著嘴連忙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就往包廂附設的洗手間衝去。

       少年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利威爾完全措手不及,從椅腳在地面拖出的刺耳摩擦聲中,利威爾只隱約聽見艾倫囁嚅了幾個單字,「蝦子......過敏......」,接著就是洗手間的門被關上的巨響,以及掩蓋在水聲裡的斷斷續續的嘔吐聲,利威爾盯著自己面前與艾倫相同的主餐,頓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就在艾倫好不容易感覺緩解些後,稍稍用清水打理一下自己,內心盤算著該怎麼跟利威爾先生道歉,一邊打開了洗手間的門鎖。才剛跨出去一步,艾倫卻突然感到一陣暈眩,腳步不由得踉蹌了一下,卻隨即被人伸手攙扶住了。

       「沒事吧?」

       利威爾一邊將艾倫帶回位置上坐好,一邊關切地詢問著。

       「量不多不要緊的。」

       搖搖頭,艾倫尷尬地抽出被男人緊握的手掌,覺得被碰觸過的地方彷彿觸電般地酥麻著,但利威爾還站在身側,艾倫只好轉移注意力地拿起了桌邊的水杯抿了一口,溫潤的清水順著食道滑入腸胃,出乎艾倫意料之外地是溫水,這讓他困惑地皺起眉頭。

       「還要溫水我再叫服務生送點上來,覺得好點就吃些東西吧,看看合不合胃口。」

       原本的只吃了一口的白醬海鮮義大利麵被撤掉了,取而代之的是香氣四溢的法國牛肝蕈菇義大利麵,食物的香氣勾起了原本低落的食慾,艾倫頓時覺得饑腸轆轆了起來,拿起擺設好的餐具就吃了起來。

       「真抱歉我沒有注意到你對海鮮過敏。」

       「……是我不好,請利威爾先生不要自責。」

       被那雙帶著銀灰的墨黑色雙眸認真地注視著,利威爾靠得太近,艾倫幾乎可以從裡頭看見自己的倒影,毫無波瀾的眸子透出的情緒讓艾倫的心跳有些不穩,發怔好幾秒才回答。咬著手中的銀叉,艾倫悄悄瞄著回對面用餐的利威爾,男人的舉止優雅,隨便一個定格都像是一幅畫作,做事又周到貼心,短短的時間內就備好了溫水並換了餐點,反倒是自己,冒失又無禮,淨會給人家添麻煩,仔細想想還真是不應該。抿抿嘴角,艾倫深吸了口氣,決定還是由自己先開啟話題。

       「利威爾先生是做什麼職業的呢?」

***

       侍者恭謙地遞上帳單,上頭標明的金額讓艾倫咋舌,利威爾倒是看都沒看,直接從皮夾抽出張銀白色的頂級尊榮卡交給對方去結帳。那張傳說中數量稀少的尊榮卡看得艾倫眼睛都直了,視線不自覺地跟隨著侍者離去,這讓只能看見棕色後腦勺的利威爾有些不滿,雖然艾倫的髮絲看起來蓬鬆細緻觸感不錯,但利威爾還是比較喜愛那抹澄澈透亮的碧綠。故意讓高脚杯撞擊到桌面發出不小的聲響,利威爾無視可能破壞玻璃杯的舉動,滿意地看見艾倫再度將注意力放回自己身上。

       「利威爾先生,怎麼了嗎?」

       「還給你,下次小心點。」

       利威爾將那張被他扣留的學生證推到艾倫面前,雖然捨不得,但是答應過的事情就要完成一一這是商人的原則,不過這不代表利威爾不能再耍點小伎倆。

       「那麼,我有這個榮幸可以送你回去嗎?」

***

       「艾倫!」

       在艾倫壓著點回到教室時,阿爾敏正準備給他撥電話,見到艾倫一溜煙地竄到自己身旁坐好,似乎是鬆了一口氣,「你中午去了哪裡啊?沒有錢包該怎麼吃飯。」

       從背包裡拿出艾倫遺落在教室的錢包遞過去,阿爾敏趁著教授才剛進教室的空檔低聲地詢問著,在看到艾倫從口袋裡拿出學生證收好時不免有些吃驚。

       「艾倫你找到你的學生證了?」

       「說來話長,先上課吧,教授看過來了。」

       艾倫的臉頰突然燥熱了起來,他慌忙地低頭將自己埋進講義之中,假裝對上頭的公式很有興趣的樣子,而教授單調平直的嗓音適時地響起,明顯不是個再繼續追問的好時間,阿爾敏只好暫且將注意力轉回課堂上。

       教授的嗓音帶著沙啞地低沉,彷彿古老的留聲機般複誦著講義的內容,粉筆撞擊黑板的聲響迴響在教室,成功地讓艾倫出了神,少年支著頰凝視著窗外,心思明顯早就不在課堂上了。

       利威爾先生……
        他的頭髮是黑色的。
        眼睛是、好吧,是銀黑色的。
        西裝是黑色的。
        就連車子也是黑色的。
        ……真是個讓人印象深刻的男人啊!

       無意識地挪動了姿勢,眼角餘光發現兩張寫滿筆記的紙張就從桌面飄落到地板,艾倫趕緊彎腰拾起,這才看清是早上從節目上紀錄下的今日星座運勢。

       “注意交通事故”
        “注意人際關係”
        “注意陌生人”
        “容易有血光之災與金錢損失”
        “幸運色是黑色”

       艾倫想起早上不怎麼美好的相遇,中午讓人錯愕的再會,餐廳裡貼心的舉止、不經意的溫柔,還有男人開車送自己回學校的淡淡優雅。

       “管它的星座運勢,我才不會被幾顆會發光的石頭給左右人生!”

       思考到忘我的艾倫豪氣沖天地拍桌起身,當他意識到不對的時候,整間教室的目光已經通通聚集到他身上,一旁的阿爾敏正捂著臉試圖將自己給隱藏起來,而講臺上的教授看起來十分不悅。

       「艾倫.耶格爾,你有什麼問題嗎?」

***

       「利~威~爾~!」

       紥著馬尾的韓吉充滿活力地撞開辦公室的大門,惹得外頭的秘書一陣冷汗直流,趕緊快步跟在後頭關起門,並暗自祈禱韓吉小姐等會別被老闆轟出去,要不然接著遭殃的就是自己了。

       進入辦公室的韓吉無視主人散發出的戾氣,直直地走向前“碰”一聲地大剌剌將雙掌壓在辦公桌上頭,力道過猛還差點讓半開的墨水瓶翻倒,「利威爾你中午竟然外出用餐,這大概是十年來頭一遭,難道說......」

       原本就偏高的聲線再度硬生生地拉高了八度,韓吉鏡片後的雙眼睜地老大,嘴角拉起的弧度幾乎要違反人體工學,「你終於遇到你的真命天女了?」

       原本因為韓吉的打擾而讓墨水暈開在公文上的利威爾頓了一下,眼前突然閃過一抹盎然的綠意,它就像是一陣溫柔的春風拂過心湖,即時平息了利威爾欲爆發的怒火,並留下了圈圈繾綣的漣漪。

       “你今天桃花運旺盛,非常有機會遇到你的真命天女。”

       利威爾突然想起早晨那封星座運勢簡訊,那個毫無根據讓他嗤之以鼻的可笑占卜,但現實的他的確是遇上了個讓他感興趣的少年,這讓利威爾有點不悅,一種彷彿長久以來的堅持被破壞的感覺,相互衝突造成的矛盾在內心拉扯,讓利威爾原本因想起艾倫而柔和的面孔硬生生被嚴肅的表情取代。

       深知利威爾個性的韓吉瞅著他看了一會,無奈地搖搖頭,只留下一句發自內心的建議後,便破天荒地沒有賴在辦公室轉身離開,替利威爾騰出獨自思考的空間。

       「利威爾,別固執己見了。要是不好好把握,就算是命中注定也是會化成空的。」

***

       多年以後,當利威爾終於如願將少年拐進自己家裡,讓他坐實了阿卡曼夫人的位置,終於可以隨時隨地欣賞那雙讓他一眼沉淪的美麗瞳眸,尤其是當艾倫在自己懷裡甦醒時,那在晨光下透著耀金的碧綠,總讓他發自內心地感嘆著造物主的偉大。

       「利威爾先生相信星座運勢嗎?」

       “今天的幸運色是藍色?”

       「一般般吧,偶爾試試也沒什麼關係。」

       “深藍色的領帶應該不錯。”

       「是這樣啊,我倒是覺得不用太相信。」

       艾倫抽走了利威爾手中的寶藍色斜紋領帶,重新從衣櫃裡翻出一條光滑緞面的純黑色領帶,稍微比劃了會就熟練地繫上。艾倫似乎對於自己的選擇頗為滿意,但利威爾卻注意到艾倫眼角餘光還是不停瞄向電視機裡的韓吉,最後艾倫挫敗地嘆了口氣,轉身從抽屜裡挑選了個鑲著湖水藍碎鑽的領帶夾,小心翼翼地替利威爾將之別在領帶上頭。

       「還是這樣好了。」

       利威爾勾起微笑,將面前裝做若無其事的年輕戀人攬進懷裡,先是欣賞了會那雙閃耀點點晶光的碧綠雙眸,接著拉過對方的襯衫領口,讓彼此交換了一個纏綿悱惻的親吻。

       管它什麼命盤或運勢,一切都只是緣份而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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